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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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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朗接到了信以後,便匆匆忙忙往家裏頭趕,只是青州距離京城甚遠,哪怕他快馬加鞭,也要花費數天。

隨著日子過去,天氣也越來越冷,京城裏頭也開始熱鬧了起來。

江雲蘭算好了鋪子裏的賬,看鋪子裏的掌櫃回去了,才忽然想起來,離著年關也是沒幾個月了。寧暖的日子定在年關前,在明年來之前,她的阿暖就要嫁出去了。

江雲蘭不禁有些唏噓,再一瞧,連寧暖的嫁衣也做好了,心裏頭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落寞。

上輩子她便是親眼看著寧暖嫁出去,這輩子又是一回,她就一個女兒,卻是要親眼看著嫁上兩回,兩回也都是同一個人,這感覺實在是稀奇的很,恐怕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。

在寧暖出門之前,寧晴卻是先來了。

她瞧著看起來不大好,雖然二房三房都已經搬了出去,可老夫人還在,這回她過來,就是向老夫人訴苦的。江雲蘭冷眼看著她直奔老夫人的院子,轉頭便有人將寧晴的來意告訴了她。原來是寧晴在周家過得不好,甚至是比江雲蘭知道的上輩子過得還差,因而特地來請老夫人為自己出頭來了。

江雲蘭嗤笑一聲,便沒有再管。

老夫人院子裏,寧晴臉上還掛著眼淚:“……我嫁到周家還不過半年,周家便縱容著他收了側室,哪裏有將我、將我們寧家放在眼裏,奶奶,我如今才知道,原來我們成婚前,他便已經在外頭養了人,如今他竟是還縱容那些人欺負到我的頭上。奶奶,我該如何是好!”

她嫁得風光,可過得可不算是好。

原先明明是周家主動來提親,她本以為周公子心裏頭也是對她有意,誰知嫁過去了以後,才發覺周公子對她非但沒有半分愛意,甚至也不是她期待中的那般模樣。

寧家分了家,她的大伯與她們家撕破了臉,她的爹不過是個小官,而她哥哥原本是狀元之才,卻因著先前的事情遭了禍,如今被革去了所有功名,以後也入不了仕途。周家與她結親時,雖是低娶,可也是看中了她們家一片大好之勢,可誰知定親以後,卻是件件事情都不如意,就連她自己,因著寧暖名聲洗清的緣故,反倒是遭了旁人猜疑。

她是高嫁,本來出身就不高,如今也不得周公子都喜歡,雖是正妻,卻是在周家擡不起頭,周家沒有一個人喜歡她,哪怕是原先還對她有些好臉色的周夫人,如今也對她百般挑剔。

寧晴在寧家時,也算是受全家寵愛,不論是二夫人還是老夫人,都為她費了心,誰知嫁入周家以後,卻是事事都不順心,讓她只覺得委屈。

老夫人瞇了瞇眼,道:“只要你生下了周家的長孫,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,周公子也不會對你太差。”

寧晴出身雖不高,可到底是正室,她肚子裏出來的孩子,也是嫡子。哪怕是周家再過分,也是重視血脈的人。

寧晴泣不成聲:“可周公子根本就不願與我……奶奶,我該怎麽做才好?”

“蠢,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?”

寧晴說:“我娘讓我忍著。”

老夫人閉目不答。

寧晴又忍不住道:“可是相公他……他日日都宿在別人房中……”

老夫人嘆了一口氣,無奈地看了她一眼。

寧晴深吸了一口氣,才又輕聲道:“他那側室,肚子裏似乎已經有了……”

老夫人這才變了臉色。

老夫人道:“你附耳過來。”

寧晴面露欣喜,連忙湊了過去。

自這日起,她便在老夫人院子裏住了下來。老夫人身上還有著誥命,她願意為寧晴出頭,周家自然也要掂量幾分。只是遞了消息過去以後,周家卻遲遲沒有派人過來接,卻是送來了許多安慰的禮品,恰巧周公子出了一趟門,只說是回來以後再來接她。

寧晴便安心待在了寧家。

如今寧家上下都在忙碌著準備寧暖的婚事,她待在寧家,自然也是將這看得清楚。她忍不住去打聽寧暖的動靜,聽著安王送來了什麽什麽禮物,又聽丫鬟說寧暖的嫁妝裏有著什麽什麽,她每回聽著都眼紅。

她本以為自己嫁得也已經是很好,誰知寧暖竟然還能嫁給安王?

周公子雖然是禮部侍郎之子,可安王是皇上親弟,正得聖寵,哪怕是周公子再厲害,又哪裏能比得過安王?

再瞧瞧安王出手大方的模樣,還沒有成婚,便讓人每日都送東西過來,實在殷勤。她與周公子成婚前,周公子態度便有些冷淡,又哪裏比得上安王?再說,安王府裏頭便只有安王一人,等寧暖嫁過去了,太後在宮中,而王府裏所有人都聽她的,更沒有什麽婆婆來與她計較。

寧晴看在眼裏,暗地裏偷偷絞著手帕,心中嫉妒不已。

寧暖怎麽這麽好命?怎麽什麽好事都讓她給占全了?

幸好幸好,寧朗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,哪怕是寧暖再厲害又如何,到時候,她哥哥還是個會拖後腿的。從小到大,寧朗惹出了多少麻煩事,即使到現在也沒見得好,如今還跑到了青州,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些什麽,總歸也不是什麽好的。

寧朗緊趕慢趕,一路駕著快馬從青州到了京城,到達京城時,竟是比原先預計的還早了兩天。

他心裏頭憋著一口氣,到了家門口,也不管守門的如何驚喜,將馬一丟,便急沖沖地跑了進去。

“娘!爹!阿暖!”寧朗大喊道:“你們人呢?!”

江雲蘭聞聲而來,頓時驚訝:“你回來的這般早?”

“我一接到你的信,我就回來了。”寧朗連忙抓住了她,追問道:“娘,你信裏頭說的是什麽意思?阿暖定親了,是與誰定親了?你是不是在信裏頭寫錯了?我怎麽瞧著,瞧著好像是……”

怎麽會是安王呢?

江雲蘭說:“就是安王。”

咣當!

哪怕是提前了數天有所準備,寧朗也宛如被當頭棒喝,一下子懵了。

江雲蘭嘆氣道:“阿暖親眼瞧中了安王,我能怎麽辦?自然是答應了。”

“可阿暖……阿暖怎麽會瞧中安王你?”寧朗百思不得其解:“她分明是瞧不上安王,不過是從青州回來幾天,怎麽就……就和安王好上了?”

江雲蘭嘆氣:“我哪知道。”

寧朗又著急地道:“那娘,你和爹怎麽就答應了?”

“阿暖都點了頭,我和你爹還能如何?逼著她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?”江雲蘭說:“阿暖一向是有主意的,這回不是安王逼迫,她也是自己瞧中了安王,娘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。”

寧朗:“……”

寧朗怎麽想都氣不過,連坐也沒坐,又轉身往外跑。

江雲蘭連忙叫他:“你幹什麽去?”

“我去找安王!”寧朗頭也不回地道:“我去打他一頓!”

江雲蘭:“……”

寧朗跑出去時,正好與楊真擦肩而過,楊真回頭看了他一眼,頓時納悶,想了想,也沒有追上去。她擡頭看了一眼寧府的牌匾,擡腳走了進去,沒成想,還沒有踏進門檻,就被守門的攔住了。

楊真:“……”

寧府守門的問:“你是誰?”

楊真指了指自己,道:“我是你們家少爺的朋友。”

守門的連忙去通報,很快,江雲蘭便急匆匆地走了出來,她罵了守門的一句:“往後見著了她,便不要攔著,這是你們大少奶奶!”

寧府守門:“……”

他看了一眼穿著男裝的楊真,臉色變得覆雜起來。

旁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,江雲蘭拉著楊真,親親熱熱地往裏頭走。

“剛才朗兒回來時,我就想著,你會不會也跟著一塊兒回來,如今倒好,倒是真的一起來了。你爹還沒見過你呢,正好讓他見見。”

楊真乖順不已,無論她說什麽都應下。

她坐在堂屋裏,上來送茶的小丫鬟都偷偷拿眼神打量著她,猜測她的身份,還有的小丫鬟躲在遮擋物後面,偷偷紅了臉。楊真坐了沒一會兒,春桃便來尋江雲蘭,江雲蘭便說:“既然你和朗兒一起回來了,那便住在朗兒的院子裏吧?”

楊真點頭,沒有反對。

江雲蘭又說:“你若是覺得無聊,等朗兒回來以後,便讓他帶著你去京城裏逛一逛,要是你不想出門,阿暖還在府中,也可以去找她。”

楊真也點頭應下。

她跟著丫鬟去了寧朗院子裏,瞧著寧朗院子裏的一切,卻是好奇不已,便四處查看起來。

等寧朗回來時,還有些意興闌珊。

“我去了安王府,誰知安王竟然還不在府中。”寧朗失望道:“我將他府裏頭都找了一遍,竟然真的沒有找到他,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,竟然讓他逃了過去。”

楊真不禁打趣:“你赤手空拳就要去打他,難道他還不會還手?”

“那是從前,我練了那麽多天,可和以前不一樣了。”寧朗得意地道:“如今他可不一定能打得過我,再不濟,還有你呢,我們兩個一起上,他肯定不是你的對手。”

楊真沒接話。

寧朗又說:“不如我們晚上偷偷去安王府,晚上他肯定是在的。”

楊真轉移話題,問:“你口中一直提起的那個祝寒山是誰?”

寧朗恍然,連忙說:“等明日我再帶你去見他,我都忘了和他說起你。”

楊真點了點頭。

“還有我爹,我爹也沒見過你。”寧朗興沖沖地道:“你從來沒有來過京城,明天我就帶你去四處走走,京城和青州可是有許多不同,你肯定沒見過。”

楊真應下。

“還有,等阿暖與安王的婚事辦了,就是過年了,不如今年你與我待在京城吧。”寧朗說:“我娘肯定是要我留下來的,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去。”

楊真想了想,也應了下來。

寧朗高興的不行,又帶著她介紹自己院子裏的一切,無論什麽都能被他說出花來,楊真本就好奇,聽得也是入迷。

等到了黃昏時,寧彥亭也回來了。

他一回來,就聽說寧朗回來的事情,頓時也高興了起來,便直接來寧朗的院子裏尋人。他心裏頭著急,也沒有讓人通報,便直接走了進去。

“朗兒!我聽說你回來了,還帶回來了……”寧彥亭的話剛說到一半,瞧見屋中的景象,頓時面色一僵,剩下的話一下子咽了回去。

寧朗大驚,急忙放開楊真,面紅耳赤地道:“爹,你怎麽連招呼也不打一聲,就直接進來了!”

“我……”寧彥亭看看他,又看看楊真,一下子怔住:“你……你們……”

寧朗咳了一聲,不好意思地沖著他擠了擠眼睛:“爹,你……你知道的。”

他知道什麽呀!

他兒子怎麽和一個男人在親熱?!

寧彥亭只覺得天降雷霆,一下子劈在他的腦門上,整個人都懵了。

楊真還是那副男裝打扮,她與寧朗站在一塊兒時,瞧著還比寧朗更英氣幾分。因著常年練武的緣故,她身姿挺拔,站著的時候看起來比寧朗還要更有幾分氣勢。

寧朗撓了撓頭,又對他道:“爹,你找我幹什麽?”

寧彥亭:“……”

寧彥亭恍惚道:“我聽說你回來了……朗兒,你身邊這位公子是誰?”

寧朗頓時不好意思:“爹,難道娘沒有和你說,她就是我媳婦兒啊。”

寧彥亭:“……”

寧彥亭深吸了一口氣,踉踉蹌蹌地出了門,打算去找自己夫人去討說法。

等他出去了,楊真才後知後覺地道:“你爹是不是把我當成男人了?”

“……”

寧朗頓時變了臉色,立刻追了出去:“爹!爹你聽我解釋!”

寧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,他們少爺帶了一個男人回來,還是他們夫人親口承認的大少奶奶!

寧彥亭聽完了江雲蘭解釋,又聽完了寧朗解釋,再聽寧暖解釋玩,再瞅瞅楊真,心裏還是忍不住嘀咕:難不成他兒子還有他不知道的喜好不成?

不然找了個媳婦兒,怎麽瞧著比他兒子還像是男人?

再聽聽寧朗的介紹,喲,還打過老虎呢!

寧彥亭看看身體單薄的兒子,再看看孔武有力的兒媳,每回楊真一擡手,他總要心肝一顫,生怕那巴掌就落到了寧朗的身上,將他的兒子打下去半條命。

第二日,寧朗便帶著楊真出了門,兩人先直奔安王府,又聽說安王不在,寧朗頓時失望,然後才帶著楊真四處逛了起來。

他聽江雲蘭說,說是祝寒山已經搬到了京城裏,便和江雲蘭要了地址,帶著楊真去見他自己的朋友。

祝寒山見著了他,也是欣喜不已,說了一番寒暄話以後,目光才落到了楊真身上:“這位是……”

寧朗說:“她就是我從前在信裏面和你說過的人,就是青龍寨的山大王。”

祝寒山恍然大悟。

寧朗的朋友,他自然也是給了好臉色,正要對寧朗的新朋友問好時,又聽寧朗撓了撓頭,不好意思地說:“我與她已經拜過天地,我比你還大一些,你應當要叫她嫂子。”

祝寒山:“……”

祝寒山面色微動,視線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楊真身上的男裝打扮。

楊真主動解釋:“我是女人。”

祝寒山這才長舒一口氣,回過神來時,卻發覺自己已經出了滿身冷汗。

“我先前寄給你的那老虎皮子,就是她在山上打來的。”寧朗興沖沖地說:“她可厲害了,一拳頭就能打死一頭野豬呢!”

祝寒山連連點頭,卻是在心中生出了與寧彥亭一抹一樣的擔憂。

寧朗已經是有好幾個月沒回來,再加上一個從未來過京城的楊真,祝寒山便主動帶路,帶著他們在京城裏逛了起來。京城裏頭,與寧朗相熟的人不多,可認識祝寒山的人就多了,他中了解元以後,所有書生們都認識了他,主動與他交好,如今在路上見著了他,便也主動過來打招呼。

寧朗介紹時,自然也沒忘記炫耀一下自己的媳婦兒。

遇著了祝寒山,楊真還願意主動解釋,可遇著了其他不相幹的人,楊真便連開口的欲望也沒有。那些書生們便帶著滿臉的奇怪走了。

書生們也實在是八卦的很。

等幾人在京城裏走了一遭,寧彥亭再遇見自己的同僚,便有同僚不動聲色地打聽:“聽說寧大人家的公子回來了,還帶回來了一個男人?”

寧彥亭:“……”

……

寧府裏頭住進來了一個男人,還是大少奶奶,寧晴在老夫人的院子裏,雖然沒見過,卻也是聽說了,下人們之間傳來傳去,老夫人院子裏下人與其他下人們平日不在一塊兒,連聽著消息的時候,也只聽到了一半。

等消息傳到寧晴耳中,她震驚不已,心裏頭卻也是激動的不行。

那寧朗果真不是個好的,非但不學無術,如今還喜歡上了男人……寧暖嫁的再好又如何,寧家往後註定是無後的,她的大伯父與大伯母竟是被灌了迷魂湯不成,這樣出格的事情,竟然也是答應了,沒有半點反對!

男人與男人可生不出孩子,寧家註定無後,那這偌大寧家,還不是她兄長的?!

寧晴的心思活絡開來,一時之間,竟是有了無數底氣,也一改先前縮在老夫人院子裏的習慣,竟是主動開始在寧家走動,模樣卻像是個主人家。

非但如此,她還給自己的爹娘寫了信,說了寧朗的事情。

寧晴在寧家走動,使喚起丫鬟來,也不將自己當做客人,礙著老夫人的面子,許多下人便聽了她的吩咐。江雲蘭最近忙著腳不沾地,卻是沒有工夫搭理她。

寧晴自覺已經是寧家的主人,使喚起下人時,也很是不客氣,更是敢往寧暖的院子裏去了。

寧暖納悶不已,不知道她忽然過來,又是什麽意思。可瞧瞧寧晴趾高氣揚的意思,她心裏頭也覺得好笑的不行。

“聽說暖姐姐要嫁給安王了。”寧晴酸溜溜地說:“安王可是個王爺,能嫁給安王,暖姐姐可當真是高攀了。”

寧暖不答。

寧晴又嘆氣:“只是大堂哥素來做不成事,以後也幫不了暖姐姐太多,以後也不知道安王會不會介意。”

“介意什麽?”

寧晴深深地道:“大堂哥向來會惹麻煩,可別到時候還連累了你才是,若是惹得了安王厭棄,往後可沒有人能幫你。”

寧暖恍然大悟 。原來她是憋了那麽多天,終於沒憋住,過來說風涼話了。

香桃憤憤:“堂小姐說話可要註意些,若是堂小姐不會說話,奴婢就去喊夫人來了!”

寧晴笑了一下:“難道我說錯了不成?”

香桃正要反駁,卻被寧暖攔了一下,寧暖說:“堂妹說的是寧朔堂哥吧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堂哥偷竊考題的事情,如今京城裏頭的人可都沒忘呢。堂哥已經被革去了所有功名,以後也不能再參加科舉,往後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。”寧暖說:“想來周家也是瞧不上一個普通人的。”

寧晴頓時漲紅了臉。

她怒道:“那你哥哥又有哪裏好不成?!哪怕寧朗去考科舉,他也考不中!我兄長哪怕是不去當官,自然也比寧朗厲害!”

寧暖輕笑,不回她的話。

寧晴冷靜下來,又冷笑道:“你也不過是在這兒說的好聽,寧家上下,又有哪個人不知道寧朗的事情,他寧朗還想要繼承寧家,往後可別讓寧家毀在他手裏才好!”

“我兄長如何了?”

“你還要假裝不知道?”寧晴昂起下巴看她:“大伯父和大伯母也是糊塗了,寧朗帶了一個男人回家,他們竟然也不反對。哪怕是你嫁給了安王,可寧朗不學無術,往後寧家後繼無人,安王如今是喜歡你,可時間久了,寧朗成了拖累,他心裏自然介意,別瞧他如今天天送東西來,往後哪怕是你捧著東西到他面前,他也不願意看你一眼。”

寧暖:“……”

寧暖不禁道:“你說我哥哥……帶了個男人回來?”

“可不就是?”

寧暖:“……”

寧暖想了想,問:“這話你和我哥哥說過嗎?”

寧晴狐疑看她:“自然沒有。”

“那你不如跑到他面前,說給他聽聽。”寧暖誠懇地道:“或者說給我的嫂子聽,也是一樣的。”

若是他們聽完,恐怕寧晴也不能再如現在這般得意洋洋的待在寧府裏頭了。

不說寧朗,楊真也是護短的。寧暖心說,楊真一拳頭能打死一頭老虎,不知道寧晴能不能挨得住她的一拳頭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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